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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.5 王兄永远离开了人间,愿他在天堂重获新生

乌克兰基辅

屏蔽媒体

最近找福建的王兄,联系不上,我就找他茶园的老板叶先生,然后知道他离世,已经过去3个多月。

从事IT职业整天盯着网络的人,我本不该如此反应迟钝,有必要借此事件,表达我对一些相关事情的想法和当下的心境。

因为我屏蔽微信朋友圈,不关注动态信息已超过3年,若不主动过问,则根本不知道朋友圈发生了什么,也不清楚外面的八卦新闻;2020年2月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瘟疫时,我的微信朋友圈则彻底禁言,不再分享任何内容出去,至今已超过1.5年了,因为看着满屏的负面消息,我总是忍不住吐槽,但是于事无补且徒劳无益。

看各国的媒体形势,似乎没有终止的迹象,不知道还要延续多久。 我这不仅仅是和朋友圈互动变少,而是失踪,等同于社会死亡,有一些人发信息来问我是不是染毒隔离身亡?我在网络上消失时正是病毒肆虐的起始,时间点刚好对上了。死亡也许是件好事,这是我的新生命轮回的开始,也可以如此理解王兄的离世,在此说的是他,也是说我自己。

我极其厌恶并抵制微信和所有的中文网络平台,每一个通过微信联系的朋友,我都会问:“除了微信和中文聊天工具,会不会用其他国际版的开放平台?”,加上别的联系方式后,微信联系人就删掉了。但是1000个人里,也没1个人会用的,没办法,我无能为力把周围的人都拉出中文网络陷阱,于是只能选择让自己从中消失。

大多数人不理解,我为什么这样极端?之前写的文字解释得很清楚,还有少数一些IT同行也证实了类似观点,参考我的另一篇网文:

如何应对流氓的网络世界?

反对微信和中文媒体的声音的绝对数量是很多的,相对全部人口的比例是很少的,很多人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和发生了什么。能站出来说话的是极少数,反对的声音也仅仅少量存在于外网和自媒体上。大家很少在公开的报道中看到,因为中文媒体被他们操控,反对的声音早被屏蔽消失了,在现实中,这些人都是要被精神和肉体双重消灭的,所以,几乎看不到他们的存在。

周期数字

自踏入社会工作开始,每当我处在重大的人生转折点的前后总会出事,而且迄今有两次事件的周期均为9年,这简直是一个神秘的数字。

第一次是2003年3-4月,当我准备离开学校和家,北上帝都开启社会人生时,非典肆虐;

第二次是2012年4月,当我正准备离开第一阶段生活工作(北京+各地奔波9年),南下杭州入职淘宝时,王靖涛抑郁自杀,这是我头一次给朋友送葬;

第三次是2021年4月,当我准备离开第二阶段生活工作(杭州+各地奔波9年),出海移居更远地方的时候,王金勇病危离世,这次我没能给他送行;

两位是年长我几岁的大哥,都姓王,非正常死亡时间都是春天4-5月份,所以这让不信宿命和鬼神的我,开始有点动摇了。

我和这两位大哥认识时间分别超过7年和9年,现实中见面次数寥寥,主要通过网络聊天,交流也不算频繁,平均算下来一个季度一次或半年一次,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多好的交情或多铁的关系,只有对彼此谈话内容的认可和不认可,对观点的支持或反对。

我有几个这样的朋友,这是一种比较奇怪的社会关系,我们之间没有任何(生意)利益来往,仅仅是谈得来,每到节假日能经常想起来,很平淡但是持久的关系。

我对死亡的看法没那么悲观,对他们的突然离世,我没有什么沉痛的情绪,只是心理上有所不适,最近半年我的变动较大,间隔较长时间没联系,突然断掉,一时还找不到再沟通的途径,也许将来一定可以有办法,我很期待。

作为80后,很少经历生死大事,一时不知如何处理。若我突然离世,如何预先给自己交代后事?于是在出海之前写了遗书,交给一个关系比较近的朋友。我建议每个人生前都写遗书,以备不时之需,假若明天就突然死亡,我们该怎么办?最好是30岁之前就要写。

在农村很多老人会给自己做一口棺材放在阁楼,但这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处理后事,精神层面呢?即使老农民没文化不会写字,传统家庭大多也会言传身教,而现在这部分也没有了,于是家族实际断代。大环境背景是因为乡村宗法社会解体,家庭名存实亡,夫妻父母子女分离,人们纷纷出去打工谋生,只追求物质利益,没有精神传承,一个人终身一切都外包了,但唯利是图的外包质量堪忧,人情世故不能当商品买卖,这是我对当下社会的反思。

茶园印象

2010-2012年期间,我在北京某三农公益组织,服务一个当时媒体上爆红的有机农场,经常到各方项目基地游走,于是能接触到中国农业圈里一些处在最前沿的人,于是有这样的机缘结识洋顶岽茶园经理王兄。

洋顶岽茶园网站

洋顶岽茶园新浪博客

2012年春节之后大约2-3月份,我到了茶园,仅仅去过这一次,和他在一起待了几天,话题从农业到网络,聊得非常多且广泛;而后2013年春夏之交在广州又见过一次,他带我参加了一个佛友圈的聚会,所以我们在现实中只见过两次面。

在茶园那次,他带我们去茶园工人家里吃饭,喝酒后开车上山,我告诉他“你的眼睛红得像兔子,应该去检查一下吧”,他不以为然,他继续泡茶、熬夜、抽烟、看资讯。

他分享在亚马逊买的手表,说1万年的误差也只有0.01秒,我觉得不可思议,一个从事最传统农业的粗糙农民,常年浸染在佛教迷信圈子的人,又不是发射航天飞船的科学家,需要那么精准的时间干吗?但他确实非常潮流,他当面亲自各种秀:

他秀赛车照片,日本川崎之类的名贵摩托车,说几个车友在高速上可以飙到200公里时速,带着一种得意的神情。我当时觉得,疯了吗?肉包铁没命是瞬间的事;

他还秀自家两个宝贝孩子,自我感到很满足很幸福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看得出来他非常爱护照顾家庭。以及说到最近春节刚从湖南老丈人家驾车回来,他的最高记录可以连续10小时不停车,长途驾驶是他每年春节的例行节目;

我说这没必要吧,休息还是要的。所以,这人给我的印象就是“爱冒险“,待人热情客气爱笑,露出满口黑牙,就缺一条金链子和纹身,他就是妥妥的社会大哥的形象。

有必要一天到晚不停地喝那么多茶吗?不会茶碱中毒吗?我有不少疑惑,也许福建人身体的微生物适应了这种高浓度的生物碱,接近了未来社会科幻片里生化人的体质。

这次离世前,也是春节,例行从湖南老丈人家长途驾驶。这么过度磨损身体,难怪出事,这不算意外吧,我开始相信宿命,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的,很难改变。

而且说的和做的不一致,结果与目标相反:

做医生的容易染病,因为接触病人太多;

做司机的容易出车祸,因为每天都在路上;

做保健品的没有健康,因为叫别人保养,自己却甘冒风险、过度损耗;

你自己都不健康,却告诉别人怎么健康?这样做健康产业,怎么有说服力?这难道就叫给社会的牺牲奉献?这些道理我都不明白,我自私,只想做这些产品时,优先保障自己的健康。

福建沿海发达地区,有特别浓重的文化传统,经商的人很客气有修养,王兄总是拿出茶叶来回馈,但是我也没帮助办成什么事,没有实际产生合作关系,就觉得亏欠他的。我什么也没有,只能以IT职业之便,分享一些资讯给他,能持续交往的人本来就少,也许是因为能得到他的认可,所以,我就经常想起来,每隔段时间就和他聊几句。

我不是经商的料,有几个5-10年交情不错的大哥,他们是手上掌握重大资源的老板或央企高管,但是我和他们一个生意也没有,仅仅是比较谈得来。

当时我想找一个好地方做职业的归宿,不能老漂泊着了。我喜欢那里的环境,耐得住山上的寂寞,我想留在那里。但是我面子薄,不会主动和人讲,也因为我干了几个大公司的知名项目,被名利冲昏头脑,业务繁忙到处乱窜,后来他邀请好多次,我虽心向往之却无暇顾及,似乎茶园成了一个为将来养老预备的地方。

距离上次到茶园,过去9年,我现在已经出海了,不知归期,若大环境不改变,我也许终身回不去的。今生有缘,不能因他就断掉联系,还是希望给茶园做点什么。

佛缘

茶园因老板叶先生的关系,那里充满了佛教符号,所以我给他们的标签是”佛徒、茶园“,我不算信徒,但是挺喜欢各种不同的有包容的文化,我喜欢与他们对话。

闯社会多年,遇到无数借着宗教的各种诈骗,我出生地的家族里也都是佛教徒,但我认为他们都是假的和愚昧的,稀里糊涂地不知道自己拜的什么神。于是我对人间佛教没什么好的看法,相信有好的,但是比例太低了,我运气不好还碰不到的,所以我始终有佛缘而没有入门,只是在外面徘徊。

我的人脉圈子有不少佛教徒,当有人称呼我”师兄“的时候觉得很惭愧,他们说的那些高深的道理我都不懂,但是我又不能装着喜欢佛门,借着信仰和他们结交关系。

过往参与的业务中,有植物肉和素食餐厅,中国大部分素食者是因为佛教信仰,由于深度了解那个圈子,觉得这些人也是够厌恶,愚昧得可怕,很少有碰到聪明人。籍此业务机缘,认识了2个年轻朋友,家境都特别好,充满慈悲心,有觉悟智慧,一个拜藏地师傅,一个拜印度Guru,少数有钱人可真会玩啊,不单日常用品大多用进口的,信仰都是进口的,追求物质,更追求精神境界。人的福报不一样,他们玩的东西,我都玩不起。

比较起来,朋友圈子里若还有高质量人脉,也就只剩下极少数的佛教和基督教信徒了,没信仰的人不值得结交,所以我经常能想起王兄和茶园。我有考虑过,把这极其稀少的人建一个圈子,让他们相互认识,交流碰撞,争取合作,助推团体发展,也许大环境会有好转。

起初进入农业食品领域,我只是纯粹想做一些高性价比的产品,兜兜转转,总是发现农业圈子与宗教、中医、健康、传统文化形成一个相互链接的关系,这个圈子就是一片天然的韭菜园,各种欺诈造假,把消费者当做韭菜收割。

我钻牛角尖,崇拜科技,讲求实证,有些事情没搞清楚,于是就不能融入这些圈子,我只能成为边缘人。因为他们说的很多话,我不相信,事实也证明,他们做的事业大多也不靠谱,不能与其合作。

在此大背景下,我把很多圈子里的人给屏蔽掉了,自然地与王兄和茶园也保持了一个适度的距离,没有太疏远,也没有太接近,我不认同他在朋友圈转发的一些关于健康和中医方面内容,但我也没有试图纠正什么,市场环境如此,韭菜园里就是这样的,要么自己创造优质内容平台,要么就只有这些劣质粗糙的内容可转发。

这就是我为何经常会推荐国际版网络平台工具的理由,并推荐看日本、德国、美国、欧盟的同行业案例,借鉴一下他们的经验吧,为什么在国内的小圈子里混呢?能力封顶了,我们即使做到第一名,也没多高水平。

茶园的事业圈里有很多佛教徒,这是比较幸运的,宗教有解释人生重大问题,他们比普通人更容易想得开,不知王兄的家属是否也是信徒呢?

想与家属对话

我找茶园运维自媒体的钦阳同学,想要一个王兄家属联系方式,同学说现在暂时不要打扰吧。

我希望可以和他们对话,聊下未来的计划:例如可以考虑把孩子送到加拿大读书,家长陪读,换一种环境和生活,向前看应该会比较好,让生活更好,而不会更差。

教育问题不好解决,大人已经毁了几代,希望在小孩,若和大多数孩子一样的教育模式,以后大概率还是颗任宰割的韭菜。要么放家里自己教,但早已没有私塾老师了,除非送出去。好的教育不仅仅是为了更好地工作赚钱,掌握独立的经济能力,更重要地是成为真正独立的人,有独立思考和行为能力,对客观现实世界有认知,精神层面都取决于高质量的教育。权贵阶层都把孩子送出去,我们普通人的孩子更应该找机会出去。

了解到王兄的家族有能力保护弱小,但这仅仅是物质和安全上有保障。我不了解他们的精神状态,若家属缺乏应对的思想,是会抑郁很长时间,我不看好现在的中国社会大环境,非常丧的氛围,一代人倒下去,三代都难以爬起来。

闽地相比内地有比较特别的宗族文化圈子,应该会好点吧,我不了解当地的习俗。我了解到家族文化可能仅仅存在于少数边疆和沿海地区,内地很多宗族祠堂早已解体几十年了,不但不能保护,反而内部侵蚀欺压更甚,现在流行的词叫- 内卷,其实内卷的历史悠久,不是最近2年才有的。 认清这些事实后,我就放弃了为光宗耀祖而奋斗和改良社会的幻想,拼了命地想逃离,出海的心情没有到远方旅行的那种欢呼雀跃和兴奋,只有异常沉重地悲愤,觉得自己在中国一无是处地失败。

我确实建议所有的朋友们都离开,尤其当他们在那里状态不好的时候,应该去一个更远的地方发展,待实力充足后再回来做贡献。

这次想和王兄聊的话题,关于病毒瘟疫、战争,我原本没有写文字的习惯,而想聊天的人不在了,那就用文字记录下来吧。